2021-01-06 人阅读
导语:
2020年11月21日,第39期亿方公益沙龙线上举行。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讲师王筱昀在会上进行了《从幕后到台前:社区基金会如何激发社区内生动力》主题分享。她在演讲中提到,无论中美,社区基金会都正从幕后走向台前,更深扎根社区。但要激发社区基金会的内生动力,关键还在于社会资本。
王筱昀是杰出青年学者,本科毕业于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获得美国印第安纳大学礼来家族慈善学院慈善学博士学位,主要研究方向为非营利组织、公益枢纽型机构、社区基金会。
以下为王筱昀演讲全文(有删减),题目为编者所加:
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讲师 王筱昀
为什么研究社区基金会?
如果所有人都以为,社会上的事就等于政府的事,那么我们所期望的现代化的治理体系就遥遥无期,社会问题也很难真正地得到解决。政府的精力、资源和手段都是非常有限的,因此要实现良善的治理,社会一定要有自主性或主体性。
自主性包括有两个层面:一是意识自主,社会公众有主动解决社会问题的意识和动力;二是资源独立,有一些独立的社会资源能够支持到那些愿意去改变社会的人。
如何让社会能够更加自主形成一个有韧性的机体呢?社区基金会是一个不错的方式,作为枢纽型机构,它是社会能够拥有自主性的一个很重要的支撑,尤其是为社区中的那些愿意解决问题的行动者、自组织提供必要的资源。
社区基金会的核心要义有三点:本地资源、本地利益相关者和本地解决方案。
展开来讲就是三个角色:第一是盘活社区政府、企业和公益资源;第二是能够支持到社区中的行动者和自组织,构建良好公益生态;第三是拥有丰富的本地知识,成为政府、企业和公益机构的合作伙伴。
社区基金会从它的创始目的来看,是一个枢纽型机构,处于结构洞之中,理想状态是要能够打通政府、商界和公益三个互不相连的社交网络,促进资源和信息交流。在日益撕裂的社会,枢纽型组织的重要性是日益凸显的,因为它可以发挥粘合剂的功能。但是,枢纽型组织这一定位又对社区基金会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它需要同时拥有政府、商界和公益的人脉,而且需要同时掌握三套话语体系——政府的语言、市场的语言和社会的语言,甚至包括底层的话语。
因此,在实际运作中,只有很少的社区基金会真正能够打通三方。很多民间发起的社区基金会难以进入政府和商界的圈子,因而无法很好的为社区组织提供资源,对社区组织吸引力不够;一些社区基金会是依附于政府和企业设立的,难以下沉社区,也看不到社区中活跃的人和组织;还有更多的基金会不上不下,成为一个空壳。
社区基金会要发展,就必须激发社区的内生动力,内生动力包括本地政府的力量,本地的商人,还有社区内热心的居民自组织、志愿者等,我的研究关注美国和中国的社区基金会是如何激发社区内生动力的。尤其是,由外部力量推动成立的社区基金会,如何能够获得本地的支持?
经济资本、社区认同和社会资本
在美国,社区基金会的本质是社区慈善信托。现在美国有700余家社区基金会,全球大概有1800余家。
80年代以来,美国的家族基金会开始在美国本土和全世界各地培育社区基金会。他们觉得社区基金会可以成为家族基金会很好的合作伙伴,帮助他们在全国乃至国际范围落地项目。
对于外部力量推动成立的社区基金会,哪些能够获得更多本地支持?什么样的社区环境比较有利于社区基金会成长?
我使用人均捐赠额(每家社区基金会每年获得的捐赠除以它所服务社区的人口数量)这一指标衡量本地支持,统计了过去15年每家印第安纳社区基金会的人均捐赠额。通过数据分析,我发现总体来看,社区经济资本(人口数、平均收入)和社区基金会的捐赠额正相关的。但值得注意的是,不少收入一般、人口只有3-5万人的乡村社区基金会筹款非常成功;相反,最富有、人口增长最快的城郊社区却普遍面临困难。
我拜访的第一个乡村社区基金会,成立于50年代,之前不是很活跃,因为礼来(一个家族基金会)的项目才比较迅速地成长起来。这个社区基金会所在的郡县只有2万人,而且不是非常富裕,但现在,这家社区基金会已经有3700万美元的资产。
这家社区基金会的秘书长在这里工作了20年,虽然运营这么庞大的资产,但它只有一个全职秘书长。这个秘书长对这个社区是如数家珍,社区中有什么样的组织,社区中有哪些活跃的人等都特别清楚,这么多年,社区基金会也积累了良好的口碑。
对于乡村地区的富人们,他们其实有非常强的乡土情结,也不想把钱捐到别的地方去,很多会将自己遗产中公益部分留在本社区,捐土地、捐房产的都有。就像一个捐赠人说的,我的财富都是我的社区给的,所以我也会把我的大部分财富留在这个社区。即便是这么小的一个郡县,只要大家全情投入社区基金的建设中,就能够有很好的发展。
与乡村社区基金会相反,为什么在经济发展最快的城郊,社区基金会筹款乏力?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天天跑到社区参加他们的各种活动,去跟社区中的居民交谈,尤其是找到那些刚搬来不久的社区居民,问他们是否对社区有认同,他们对这个社区是什么样的感觉。
总体来讲,即便一些新居民对社区还没有建立起归属感,但他们都对融入社区有强烈的需求。我当时访了一个全职妈妈,她说她刚刚搬到这个社区,一下子和跟以前的朋友隔很远,她特别希望融入社区,但是不知道应该去找谁,去找哪个组织,也不知道有哪些活动可以参加。
还有一些新居民跟我提到,印第安纳这个地方本质上还是比较排外的,外地人永远成不了本地人,它没有“来了就是深圳人”这种比较包容的社会氛围,所以即便是没有社区认同,新居民也有非常强的希望参与社区的意识。这让我意识到,新居民反而有更强的融入社区的需求,他们并不想成为社区居民中的“外人”。
曾有社区基金会的秘书长和我说,现在城郊的居民大多在城市工作,他们对城市更有归属感,对城郊只是回来住而已。但是,在我的访谈中,发现不完全是这样的,居民虽然在城市工作,但他们对城市没有很强的认同感,他们觉得城郊才是他们的家。而且他们之所以愿意搬到城郊来住,也是想要逃离城市生活。因为城郊它代表了一种更加安静,更加优越,更加安全的生活。
另外一个社区认同的障碍是城乡隔阂。在社区基金会成立这些年,他们非常努力的想要弥合城乡间的精英隔阂。以前城郊社区就是非常农村的,但是因为人口的涌入,距离城市比较近的地区快速城市化,成为了富人区,较远地方的仍为农村,这两个地区之间因为人口构成和需求的不同,就容易产生隔阂。但因为社区基金会的介入,邀请了来自社区各个地区的精英作为理事,通过社区精英的共治,一定程度上建构起了对城郊社区的整体认同。
必须重视信息流通的问题
说了这些,就是想强调,缺乏社区认同不是最大的障碍,既然社区认同不是最重要的原因,那什么才是募款难的最主要挑战?
在访谈中,我发现最大的问题是绝大数人不知道社区基金会。无论是社区的志愿者,甚至是社区自组织的领袖,他们都不知道社区基金会。
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社区基金会作为枢纽型、支持型机构的身份。社区中的人往往更了解哪里有服务流浪者的机构,哪里有照顾孤儿的机构。但很多人是看不见社区基金会的,因为枢纽型机构大部分的工作是在幕后进行的。
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对于这些正在发展的社区,社区社会网络是割裂的、松散的、不稳定的,而社区基金会的筹款方式,比较适合稳定的社会网络。大多数社区基金会依赖社区精英的朋友圈和本地资产管理师筹款。他们与本地精英深度连接,与当地的银行和理财机构的资产管理师建立联系,凡是有富人找到资产管理师咨询,比如说探讨遗产应处置时,这些资产管理师就会跟他们介绍社区基金会。美国大多数社区基金会是这样的筹款方式,尤其是大城市的社区基金会,80%的筹款来自于和资产管理师的连接。
在乡村社区,人们是知道社区基金会的,因为紧密的社会交往,乡村是没有秘密的,加上社区精英的人脉,很多居民知道社区基金会。但是,对于很多城郊居民来讲,他们没有融入本地社交网络,因此他们很难被连接,而且随着资产管理的电子化发展,很多业务已经搬到网上了,加之很多资产管理师是在城市里的,社区基金会缺乏足够的筹款渠道,也缺乏足够的人手来拓宽筹款渠道,社区基金会在社区的快速发展中被逐渐边缘化了。
社会资本是在有关社区的慈善研究中被广泛应用的一个概念,其中帕特南的社会资本的理论是影响最大的,他强调紧密的社会关系能够创造信任,创造一个好的公民文化,那么我的调研发现社会资本不仅是催生信任,更重要的是促进信息的流通和有效传递。
在信息爆炸的时代,通过社会关系传递的信息才更容易让人注意到。当社交网络由于人口的涌入变得越来越松散、割裂,哪里可以找到潜在的捐赠对象是所有社区组织面临的共同难题。想想现在有多少商业机构通过大数据买流量,把产品推广给消费者,而我们的公益的社区组织却还在依靠口口相传的方式筹款。因此,在我看来,社会资本的降低所带来的最大的困境是信息流通。
我在人大教书,曾问我的学生是否知道“免费午餐”,八个同学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忽然意识到公益传播真的有很多的工作要做,哪怕最有名的公益项目,它的公众认知率也是非常低的,如果你问大家是否知道“滴滴”,那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所以我认为必须重视信息流通的问题,如何更好的去传播我们的公益是非常重要的。
从幕后到前台,从慈善信托到社区领导力
随着社区变得越来越开放,社区基金会传统的募款方式所面临的挑战越来越大。同时,由于富达、先锋等金融集团进入慈善信托领域,社区基金会的竞争优势变得越来越小。在此背景下,为了吸引更多本地支持,美国的社区基金会正在尝试将自己的定位从单纯的慈善信托转向发挥社区领导力,他们认为,相比于金融集团,他们真正的优势是本地知识和对本地社会网络、公益组织的了解。
所以,现在有越来越多的社区基金会从幕后走到台前,它们联合社区慈善组织一起做事,更深的扎根到社区中,与捐赠者深度链接。旧有的模式已经在变革的时代中失效,现在需要集中起社区中所有的力量,包括政府、商界和公益的力量,去真正面对社区中最棘手的问题。
Generation Impact这本书讲到未来的捐赠趋势,对于老一辈的捐赠者,当你建一个楼并把他名字放在那边,他就觉得很满意,他也不太会干涉你;但现在的捐赠者,他们大多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字是否刻在大楼上,他们更看重深度参与。所以在这种新的捐赠文化之下,枢纽型机构也要适应这一变化,需要越来越深的参与社区,越来越多走到前台,让捐赠人参与慈善实践,让公众了解他们。
在美国,最大的社会问题是日益撕裂的社会。我常常想,美国社区基金会号称要发挥社区领导力,但它在多大程度上弥合了种族隔阂?我在走访印第安纳州社区基金会的时候,深刻感觉到种族问题是不能随便谈的。这让我反思,如果谈论种族问题都要小心翼翼,社区基金会在解决种族隔阂方面,究竟能做多少?
我也去一些少数族裔社区调研,印象特别深的一次是,我去到一个穆斯林的教堂,他们告诉我,在美国这样一个白人文化非常强的国家维持一个穆斯林机构特别困难,他们的教堂甚至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白人打砸过几次。社区基金会虽然知道他们的存在,但从来没有联系过他们,也没有直接跟他们打过交道。
这件事给我很大触动,社区基金会作为枢纽型机构,真正起到了社会粘合剂的作用吗?不排除一些做的特别好的社区基金会,但如果从美国社区基金会的平均水平来看,可能不是非常乐观。
运营良好在于是否真正扎根于社区
中国社区基金会的先行者有千禾、桃源居和洋泾。2014年以来,在政府的推动下,中国社区基金会的数量已经超过了180家。
如何定义中国的社区基金会?这样的讨论有很多,我个人是持一个比较开放的态度的。如果你成立一家组织且愿意称其为社区基金会,你认同为本地社区服务的理念,我觉得这样的机构就可以是社区基金会。
我们不可能复制美国社区基金会的模式,如果让我们的社区基金会都去做慈善信托是不太现实的选择,所以如何定义没那么重要,也许更重要的问题是活下去,是如何激发社区内生动力。
我们常常听很多人说中国人不热心公益,我回国后也跟着我先生参与了一些小的社区项目来体验社区公益,比如老旧小区的社区花园改造,土楼里办书院等。我觉得任何一个社区项目在刚开始的时候,都会有居民不信任,但当你做出一点小成就时,舆论风向就能很快改变。最支持我们项目的居民,往往不是一开始就对我们特别有信心的人,他们通常很有想法,但往往会先观察一阵,看到我们真的想为社区做事,才会加入进来。
总体来讲,我的体会是,哪里都可以找到特别热心的人,如果找不到,我们应该更多的反思,我们在激发内生动力的技巧方面出了哪些问题。
我认为做社区公益要过两个坎:一个是刚开始的时候,一定要建立公信力,一定要扛得住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和质疑;另一个是团队磨合,在项目进展的过程中,团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分歧,这时需要协调不同人之间的观念和冲突。
同时,我也觉得,一旦社区内生动力被真正激发,它是不可逆的。我们项目中,有只有初中文化的农村妇女,在参与这个项目之后,越来越注重学习和成长,最近刚考了大专证。还有很多乡村妇女,原来见到生人是不说话的,现在的表达都特别的自信。所以我觉得内生力量一旦激发起来,人和社区就会有一种自然向前的力量。
政府扶持对社区基金会发展是否有长期影响?
目前,大多数的社区社会组织和社区基金会都依赖政府扶持。但我想抛出一个观点,供大家讨论,那就是政府支持对社区基金会可能没有长期影响。我认为政府最大的善意是创造一个宽松的制度环境,让这些社区基金会能够成长起来,不要被一些制度成本压垮。至于政府要给多少资金,是否为社区基金会站台,重视程度如何,从长期来看也许不是决定性的。
2015年,我走访过深圳13家社区基金会,当时最有活力的坪山和蛇口现在还是最活跃的,政府的资金扶持由于领导的变化或政策的变动,往往就像一阵风,很难持续。这里,我并不是说政府的支持不重要,而是说,随着你把事情做好,政府的支持自然会给到。而如果社区基金会一开始就依赖政府扶持,反而会让组织形成一些惰性。一个良好运营的社区基金会本质上还是要看是否真正扎根于社区,能否拥有足够的社会资本。如果一个社区基金会只靠自己发展不起来,政府扶你一把你也走不远。可能这么说是有争议的,但我希望把这个观点分享出来,给大家一起探讨。
这里,我想引用梁漱溟先生在《乡村建设理论》里的两句话:
“人人向里用力,各奔前程,则一切事他们都自谋了,正无烦政府代谋也——这正是最好的中国政治。”
“从来中国秩序所赖以依赖者,不在武力统治而宁在教化;不在国家法律而宁在社会礼俗。质言之,不在他力而宁在自力。”
做打动人心的项目
下面我想讲讲怎么调动社区的内生动力的问题。
我对蛇口的社区基金会关注较多,这些年蛇口社区基金会做了几个让我印象比较深刻的项目,一个是蛇口无车日,第二个是社区花园项目,第三个是袁庚传奇。
这三个项目中筹款最成功的是袁庚传奇,大家可以思考一下原因。我个人理解,袁庚是很多蛇口人对这片土地最深的情感寄托,所以最能够触动人心。而且这个事情是政府做不了的,这是社区居民自发的,希望为社区留下珍贵历史记忆和独有文化的集体行动,具有强大的内趋力。这个项目是真正能够进入人内心深处的。所以我觉得激发内生动力,其实讲的是什么样的项目能够真正打动人心。
一个社区基金会做的多少项目,其中哪些是让人觉得可有可无的,哪些是能够打动人心的,我觉得非常值得去梳理。
千禾社区基金会是一家立足珠三角的社区基金会,原来的千禾是一个幕后的支持型机构,但现在千禾走到了台前,他们发现筹款必须是站在前台,只有亲身带的所有的这些社会组织、带着社区居民来参与解决一个个具体的社会问题,才能更深的扎根社区,才能链接更多人。现任秘书长李妙婷将千禾项目的核心归纳为九个字:看得见、能感知、可参与。
其实社区基金会要做的好,就是让大家觉得这个社区基金会做的事情和我们每个人的生活息息相关,服务社区也是帮助我们自己和我们的家庭。
麓湖社区基金会归纳了几个社区基金会激发内生动力的要点,我觉得这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社区基金会的共识:
它谈到了社区基金会最主要的任务是找到那些热心社区公益的人,人是所有可能性的来源,是社区发展的核心土壤,然后通过人的连接,推动社会资本的建立,下图是他们做事的流程。这样的做事方式,我们在其他成功的社区基金会也看到了:
找人推动自组织成立;
搭平台去支持自组织的成长;
在过程中接入一些外部资源,如聘请外部专家,提供小额的外部资助。
总之,激发社区内生动力的理论本身没有什么神秘的,难度在于操作的技巧。
我觉得社区公益就是最开心的公益,在吃喝玩乐中间把很多事情都给干了,开心的社区公益会拥有强大的生命力。
乡村社区基金会有巨大潜力
目前来看,社区基金会还是一个城市的概念,但根据这些年我和先生在乡村的观察,我们觉得乡村社区基金会有巨大的潜力。
乡村的人往往对他们的故土有很深的情结,我今年的学生中有一位来自贫困县的学生,问起他的理想是什么,他说希望回到家乡,因为他的家乡太差了,希望能够回去建设家乡。他的话非常朴素却很打动我。我们应该有更多的资源能够支持这些想做事的年轻人,那么乡村社区基金会在未来,就可能成为一个好的平台。
我们注意到,很多福建乡村都有奖教助学基金,由乡贤捐赠,每年提供奖学金给考上大学的学生。如果要在乡村做社区基金会,其实应该找那些真正有本土性的东西,我们可以通过一些小额资金的撬动,推动乡村奖教助学基金转型为社区基金会,植入现代慈善的理念,让助学做得更加专业。
现在很多助学金发出去就发出去了,我们需要专业的公益力量介入,让奖教助学基金服务乡村教育和公益事业。不只是发奖学金,我们还可以通过社区基金会资助乡村办书院,总之很多可能性。
所以我觉得在乡村,如果能够激发村民的历史认同感和道义认同感,做社区基金会是非常有潜力的,只不过目前社区基金会推动者的关注点都在城市而已。
另外,社区基金会是一种很重要的枢纽型组织,但目前公益界对于枢纽型组织,以及行业基础设施的关注更多放在纯民间机构。
未来我想更多去探讨群团组织和官办慈善机构,按照党和国家的设计,群团组织和官办慈善是天然的枢纽型机构,只不过他们在成为枢纽型机构的时候,需要推动资源下沉,加强与基层的联系。因此,我希望通过研究,看看能否在一定程度上让体制内资源惠及体制外民间组织,减少资源在体制内的无效消耗,这是我未来的一个研究方向,我觉得公益研究对这块的重视还不够。
来源:善达网